凌晨的方家静悄悄的。 久别重逢,沈安和妻子自然是折腾了许久才沉沉睡去,此刻还在睡梦中。 昨夜他交代过了,今早不cao练。 睡懒觉的滋味啊!真是爽! 而且搂着媳妇睡懒觉,那是爽上加爽。 男女搭配,睡觉不累。 “官人……奴好想你……” 外面传来了一个幽怨的声音。 沈安搂着娘子睡的正嗨皮,闻声就是一个激灵。 这是哪? 他出去那么久,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早就习惯了,骤然身处舒坦的家中,很是不适应,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。 杨卓雪轻哼一声,勉强睁开眼睛,“官人,还早呢。” 这是家里? 沈安懵逼的脑袋清醒了,他打个哈欠,然后又倒了下去。 “哎,负心汉……” 这个叹息在黑夜中很是渗人。 刚重新有了睡意的沈安睁开眼睛,低喝道;“花花,咬死它!” 外面马上就传来了扑击的声音,随即有扑打翅膀的声音。 “臭狗!” “臭狗!” 声音渐渐远去…… 沈安一觉睡到了天亮,醒来后,意外的发现精神很好。 看来回笼觉还是不错啊! 心情一好,难免就有些那个啥。 于是再起床时,果果都已经带着芋头吃好早饭了。 “娘!” 芋头带着哭腔扑了过来,沈安一把抱住他,随后就被拳脚攻击了。 臭小子,这是不认识爹了啊! 沈安亲了芋头一口,在嚎哭之前把他递给了妻子。 “臭小子!” 芋头呜咽了几声,然后又冲着果果叫喊,“姑姑……” 果果坐在那里,欢喜的伸手:“姑姑在这……” “哈!” 芋头大爷叫嚷一声,返身扑在自家老娘的怀里。 果果楞在那里,觉得自己被芋头给耍了。 “吃饭吃饭!” 家主归来的第一天,早饭很是丰盛。 “二梅昨夜没睡,就为了今日的接风宴呢。” 杨卓雪觉得这个家真的不错,夫君体贴和气,小姑可爱不刁蛮,儿子健康活泼,下人人人尽职…… 真的很幸福呢! 她微笑着夹了一块夫君喜欢吃的煎鸡蛋过去,在沈安抬头微笑时,又舀了一勺子粥喂芋头。 “郎君,赵无敌来了。” 庄老实满面红光的出现在门外,昂首挺胸,别提多嘚瑟了。 家主北上击败辽军,又立功了啊! “赵无敌?哪个赵无敌?” 沈安觉得这个名号很牛,不知道是不是来挑衅的。 庄老实说道:“您日……理万机的,自然记不住这人,他是咱们这片的屠夫,咱们家的rou大多是找他买的。” “好好说话!” 庄老实把日理万机说的让沈安有些纠结,那日字出口,后面的三个字要拖一下,很不恰当,不好,非常不好。 “是。” “那赵无敌拎着两片羊来了,硬塞给小人,然后拔腿就跑。小人喊他,他说郎君您为国杀敌,昨夜得知消息后,他连夜跑去了东城,挑了一头最肥美的羊,在凌晨宰杀了,趁着新鲜送了过来……” 庄老实一脸与有荣焉的道:“他说自己没本事杀敌,但敬佩您。秋风起,吃羊rou最好,这羊是送给您吃的。” 这是拥戴啊! 沈安瞬间就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粉丝,还是狂粉丝。 这种被敬佩的感觉很好,但沈安觉得不能占人便宜,“他成亲了没?” “孩子都老大了。” “回头某那里有一套邙山书院的教科书,你亲自送去。” “是。” 庄老实去了,沈安逗弄着儿子,听着meimei嘀咕自己不在汴梁的日子里,她是如何的勤勉学习,是如何的懂事…… “……那个马潇潇原先不是被我打晕了……后来……后来不知怎么她又对我笑,就是前几日,嫂子也看到的。” “是吗?果果真是厉害啊!” 沈安微笑着看向杨卓雪,杨卓雪笑道: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她还帮了果果。” 老赵肯定是呵斥了那边一顿,沈安点头表示知道了,说道:“为夫带回来不少东西,郡王府那边再多给些。” 为人处世,什么叫做为人处世? 别人对你释放善意,你要有回应,否则别人热脸贴你冷屁股,凭什么啊? 你说老子沈安年轻有为,牛逼冲天了。 你牛笔冲天有毛用,别人又不和你讨生活。得了冷脸后,管逑你是首相还是末相,下次抱歉了,冷眼相待而已。 所以沈安让多送些土特产去郡王府,就是在回应赵允让的善意。 “哥哥,后来马潇潇还帮我,那个姓黄的女子好讨厌,我不喜欢她。” 果果显得很是不满。 沈安看向杨卓雪。 这几年沈安带着meimei,不管是锻炼身体还是各种言传身教,就是不想让她变成个骄纵的女子。 索性果果很好,可爱却不刁蛮。 那么那个姓黄的女子是怎么回事? 杨卓雪笑了笑,沈安了然不说这个话题,稍后吃完早饭后,夫妻俩在院子里散步,杨卓雪才说了那家人的事。 “她家是太宗时期的功臣,她父亲是黄立,只是后来就不在官场厮混,有钱……和不少权贵交好。” “权贵啊!” 沈安眯眼看着前方,笑了笑。 杨卓雪回身道:“官人,您此次立功可大吗?” “大!” 夫妻俩相对一视,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。 “你先回去吧。” 沈安目送着妻子进去,然后问道:“那个黄立家,什么情况?” 陈洛低声道:“他家的小娘子想推咱们家的小娘子下水,可咱们家的小娘子那是什么身手?随便一反击,就把她弄下了金明池。随后黄家就借着包公之事……” “包公何事?” 沈安没想到自己不在汴梁的时间里,竟然这般热闹。 热闹了好啊! 他笑了起来。 “包公是被人碰瓷了……” 听完林中碰瓷的经历,沈安说道:“那是自寻死路,活该。不过那些人借机弹劾某,却有点意思。至于黄家,他们想浑水摸鱼,却找错了人家。” “郎君,事后黄家说是了结恩怨,还送礼来咱们家,只是娘子吩咐,叫扔了出去。娘子当时还说了,说家里的男人不在,你们就尽情的得意吧,等我家官人回来,看你们怕不怕。” 陈洛的眼中多了兴奋之色,此次出征他没去成,那这次呢? 沈安皱眉道:“兴奋什么?咱们家行事首要是什么?” 这个就是家规了。 陈洛板着脸道:“要讲道理,要以德服人。” 沈安点头,欣慰的道:“看来往日对你们的教导还是有用的。” 随后他就去了宫中,却不是求见,而是去寻了包拯。 爷俩聚在一起,包拯问了出征的一些细节,最后说道:“你今日不进宫是让韩琦出风头,这是好事,说明你成熟了,稳重了……” 沈安纠结的道:“没啊!某只是想睡懒觉。” 包拯冷冷的道:“你不气老夫会死吗?” 沈安下意识的一低头,包拯却没出手,没好气的道:“林中已经被弄去做了个清闲的小官,算是陛下仁慈,你别插手。” “是。”沈安低眉顺眼的模样很是难得,包拯叹道:“立功之后就想动手吧?说吧,想弄谁?黄立?” “包公您英明。”沈安笑嘻嘻的道:“那家人先是想欺负果果,结果自己倒霉,这就罢了,可黄立竟然还鼓动人来弹劾某,这便是欺负到家了,某若是不出手,以后什么人都敢在沈家的头上动土,那很憋屈啊!” 包拯冷笑道:“老夫就等着你回来……那黄立家里的底子厚实,权贵们互相帮衬着,他家的生意很好……” 包拯的眼神冷冰冰的,路过的一个小吏被吓了一跳,赶紧靠着墙根溜了。 “生意啊!”沈安笑了笑,“这不是想睡觉就送枕头吗?” 论做生意,他怕了谁来? 包拯的怒火起来了,说道:“竟然敢欺负果果,去,把他家的生意给弄垮了!” 黄家…… 沈安杀气腾腾的出了政事堂,冲着枢密院门外的富弼拱拱手,然后出了皇城。 “这杀气腾腾的要去找谁的晦气?”富弼摇摇头,觉得沈安这种人没法管了。 官家都纵容他去打断人的腿,咱们怎么管? 幸好沈安出手有分寸,不至于弄出欺负好人那等事来。 沈安一路到了外城,找到了一家大型布庄。 陈洛在介绍情况,“郎君,就是这里。黄家有势力,这布匹的生意南北都有,很是赚钱。” “看看!” 沈安走了进去,有伙计过来说道:“客官要些什么?小店绫罗绸缎,棉布土布都有。不是小人吹嘘,这大宋就没有小店更齐全的布匹。” 店很大,各种布匹摆的满满当当的。 此刻生意不算好,那些伙计在偷懒。 “黄立呢?” 沈安站在那里,身边是闻小种和陈洛,看着就像是一个纨绔出游。 伙计的笑容收了,说道:“我家郎君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?” “某沈安。” 伙计的腿一软,哆嗦道:‘小人嘴贱,小人错了,沈县公恕罪。’ 我擦,竟然是沈安来了。 马上有人一溜烟去找到了黄立。 “沈安来了?” 黄立起晚了,正在吃早饭,问道:“他说了什么?” “他说要让咱们家的生意无路可走!” 噗! 黄立喷出一口二陈汤,笑道:“某又不做他的香露生意,他沈安又怎么能封了某的生意?呸!” 一口浓痰吐了出来。 …… 第三更送上,晚安! 偷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