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月看着已经往楼下去的身影,目光之中满是心疼,下一瞬变得坚定。
是啊,总得有那么一两个值得不顾一切的人。
待沈知烟下了楼,才见江纵正站在马车边有些无所事事的四处望着,待看见她,便笑着轻轻歪了歪头。
“沈姑娘莫不是想赖账?”
沈知烟闻言上前两步,已经恢复至那平日里的状态:“江大人日理万机,能让江大人抽出空来,是我的荣幸,怎么会赖账。”
听出她的言外之意,江纵微微挑眉轻笑:“林家之事结案,陛下特许让我休息几日,紫衣卫也是人,总不能当牛用不是?”
他一边打趣着一边伸手示意沈知烟扶着上马车:“东城离北宁街有些距离,沈姑娘坐上马车歇息一会便到了。”
沈知烟看着他伸出来的手,神色微微动了动,似乎是犹豫了一瞬,但最终还是将手搭在了江纵的手腕之上,借力上了马车。
直到沈知烟身影没入马车内,江纵四处扫了一眼,轻轻咦了一声:“你家那小丫头呢?”
“怎么?竹月不在江大人难不成还不习惯?”
声音从马车内传出,江纵笑了笑,知晓她约莫是别的安排,便也没有再问,利落的翻身而上,待他也进了马车,车夫便一挥马鞭,马车缓缓往前而去。
“那车夫?”
沈知烟刚才扫了一眼,那车夫带着斗笠,但沈知烟却觉得有几分眼熟。
“哦,旁人驾车我不放心。”
江纵随口答了句,沈知烟却是突然想起,刚才下楼之时,一楼处的那几个紫府军似乎是少了一个,本也没在意,如今想来,只怕是又被某人拉来当苦力呢。
她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:“堂堂的江世子怎么这般小心眼。”
“小心眼?”
江纵重复一句,又带着些戏谑的笑挑眉看她:“不过一夜,昨日那件意外已经传遍了整个紫府军与紫衣卫。”
意外?
沈知烟先是有些疑惑,直到看见江纵那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,她才一瞬反应过来,顿时间又有些慌张的往四处望。
只是突然,她又目光一凝:“传遍了整个紫府军?”
江纵看着她,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。
“你们的人,倒是闲得很,的确也该多找些事情做了。”
沈知烟淡淡说完,便身子后靠在马车上,闭着眼假寐起来。
而正竖着耳朵听着车里的动静的那紫府军在听见沈知烟的话后,瘪了瘪嘴,心中愈发委屈了起来。
而就在江纵的马车一路向着东城而去之时,林家众人已经尽数伏诛。
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,就连落雪都不能掩盖。
林眉静静的站在断头台旁,一身丧衣,目光冰冷至极,她没有勇气亲眼见到自己的父兄身首相离的场面,她到的时候,只闻得见扑面而来的血腥味。
她就站在那处,戴着面纱,仿佛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