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父亲的话语中既有赞赏,也有试探,但是他必须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,才能赢得父亲的信任和支持,所以他毫无保留地把心中想法全盘托出。
袁逢如袁树所想的一样,没有激动,没有生气,相当平静。
他缓缓站起身来,走到袁树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术,你长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,为父很高兴看到你如此有志气,你兄长才能一般,品性也一般,不过中人之资,与你相比,的确不可同日而语,所以你三叔与我多次提起要废长立幼,要以你为继承人,继承汝南袁氏。”
说到此处,袁逢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往事。
少顷,他又缓缓开口。
“而在此之前,正如你当时所说的,你兄长他是嫡长子,按照宗法古制,他就是为父的继承人,而不是你,所以你认为这样做不太可以,遂选择了另立宗门。
从那之后,为父所有为你而做的准备,都是朝着让你另立宗门的方向去准备的,包括你的婚姻也是如此,而现在你又说出这样的事情,岂不是说明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吗?”
袁树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此一时,彼一时,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,人要因势而动,不能囿于过往和陈腐的规定而不做出正确的改变,该改变的时候不去改变,与不该改变的时候去改变是一样的,都是大错特错。
过去,我们所针对的只是一个袁氏家族罢了,一个家族分为两个家族,这是很常见的事情,甚至可以说是荣耀,对于我来说更是如此,更为有利,所以我能够接受这个选项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,现在我们所针对的是一整个大汉王朝,是一个国,父亲可曾听说一个国分成两个国之后还能让人感到开心的?一国若分为两国,必然不能和平共处,必有战争。”
说到此处,袁树的目光变得炽热而坚定,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战场和硝烟。
“而且,协助父亲夺下权柄、剿灭宦官的是我,不是兄长,他的确没有犯错,但也没有立下任何功勋,如果按照宗法古制,只因为他是嫡长子就抹除我全部的功劳,以他为继承者,那父亲,我必须要说,我一定会造反。”
袁逢闻言,先是一愣,而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他拍了拍袁树的肩膀。
“术,有些时候为父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害怕的事情,怎么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和寻常二三事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呢?这可是家国大事啊!你用造反两个字就把所有的选择都给堵死了,你叫为父如何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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