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卞律师，怎么样了，警察把刘云清抓起来了吗？”    卞良娣是B市有名的无偿律师，做这一行的，见得最多的就是各种悲剧。    但是眼前这一家子的命运，还是让她不胜唏嘘。    儿媳妇烂赌欠下高利贷跑路，儿子在被高利贷追债时杀死，现在只剩下祖孙两个相依为命，孙女儿的智力似乎还存在问题。    似乎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在了这一家子身上。    “大娘，您这个追加被告人的申请被驳回了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    “害死云先生的那两个小混混是齐安保全公司的员工，专门负责讨债。刘云清作为借款人，确实与齐安保全公司存在契约关系。但刘云清与那两个小混混并没有直接接触过，法院经过审查，认为刘云清的行为并没有超出债权人应有的行为，因此驳回请求。”    “卞律师，我听说那个保全公司就是姓刘的开的……”    “不是，经过调查，齐安保全公司的法人名为张兴，与刘云清没有任何关系……”    卞良娣其实知道更多的内幕，比如说张兴其实是刘云清手下的马仔，比如那两个小混混其实也是刘云清的手下，但法律讲究的是证据，她没有办法证明这些关系，其结果自然就不言而喻了。    这些东西说出来，只能让老人家徒生烦恼而已。    所以她尽量语气平稳地道：“那两个小混混分别被判无期徒刑，齐安保全公司也承担了附带的民事诉讼请求，至于刘云清，至少现在我们是扳不倒他的。”    老人家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，对卞良娣的话语的反应也总是显得慢上半拍，终于把该传达的消息都传达了，卞良娣顿时松了一口气。    原本以为老人家就算不撒泼骂街，也要哭天抢地的，没想到老人家默默地抹了眼泪，却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语：“谢谢你，卞律师，这些日子麻烦你了。”    “我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已……大娘，我还有其他事情，就先走了。”    “卞律师，还是吃了饭再走吧。”    “不了，所里还有事呢。”    “那我送送你吧。”    老人牵着小姑娘跟着她一路下楼，她下意识地多看了小姑娘一眼。    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，问题是她的神情是呆滞的，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在咬着自己的手指，从她嘴角留下的口水似乎永远都流不完。    “卞律师，你路上小心点儿，以后有时间到家里坐坐。”    卞良娣却有些迈不开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