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明瞪着眼睛,暴怒。 他指着挡在儿子面前的小仆人,声嘶力竭的吼道:“来人,快来人。将他给我拖下去,打死他。” 秦艽压根就没在怕的。 她冷冷的道:“我是元骁的手底下的人,我看谁敢动我?” 她这一嗓子吼出去,那要来拉她的人果真是犹豫了,没敢上前。 元骁和北岩的所有贵族都不一样。 其他的贵族是生来高人一等,天生带来的尊贵。 元骁不是。 他的尊贵,是鲜血开道,尸体铺路,靠着杀戮一点一点的垒起来的。 因此,在北岩,就没有人不怕他的。 元明见此,气的更厉害了。 他看着站在仆人身后的元骁,口不择言的道:“果然是个下-贱玩意儿生出来的贱种,你和你那个短命鬼娘一样的下-贱。” 元骁猛然抬头,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元明。 而秦艽则是惊呆了。 她是对元骁的身世有所耳闻。 元骁的娘,身份很是低微,她这样的出身原本是不能伺候王的。但是偏偏那王年少不知事,喝醉了酒,春风一度。 就这样,她有了元骁。 只是命苦,元骁还没长大,她就没了。 秦艽只听说元骁在北岩不受待见,但是没想到不受待见到这个程度。 这样恶毒的话,居然从一个父亲的嘴里说出来了,秦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元明还嫌不够似的,盯着元骁,骂道:“你骨子里就留着低贱的血液,所以才与仆人为伍与我作对。你这种低贱的玩意儿……” “你够了没?你这个死老头!”秦艽忍无可忍,打断元明的话,骂道:“张口低贱闭口下-贱,我看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你贱,你才是最贱的!” 元骁:“……” 元明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 “我说你才是最贱的,”秦艽提高音量,骂道:“我看你不但贱,你还聋的很。” 元明:“……” 秦艽个子矮,但是不妨碍她跳起来指着元明的鼻子喷他。 “你说你这个死老头,五短身材如同残疾,满脸坑包堪比马蜂窝,嘴歪眼斜塌鼻梁,简直要多丑有多丑,看你一眼都嫌辣眼睛。就你这样的丑八怪能生出元骁这样的儿子,你不跪着烧高香,你还敢嫌弃?” 秦艽骂的唾沫横飞激动异常,“看元骁那张脸就知道,肯定不是遗传你,那就是遗传他娘了。这么看,他娘一定是个大美人了。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见色起意欺负了人家,现在居然还敢嫌弃人家?你嫌弃你就别碰,碰了还嫌弃,你说你咋就这么贱呢?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,长成这个丑样,若不是运气好会投胎,像你这样的男人,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女人,一辈子都只能打光棍,断子绝孙!” “低贱?那玷污了别人的你贱不贱?”秦艽伸手指着站在后面的元骁,喝道:“他低贱,那作为他父亲的你到底是有多贱?” 元明:“你、你你……” 元明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出来,张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。 这是活生生的被秦艽给气的吐血了。 秦艽吓了一跳,往旁边一退,躲开了这波鲜血攻击。 秦艽看着那老头儿摇摇欲坠,凉凉的道:“都要死了还作孽,小心阎王爷提前收了你。” 元明:“……” 他白眼一翻,彻底晕过去了。 一边站着的薛娘子心惊胆战,一把扶住元明,焦急的道:“王,你怎么了?你快醒醒啊!” 秦艽探头看了眼毫无知觉的元明,有些心虚。 她不会是,把这个北岩的王给气死了吧? 她抿了抿唇,小心的蹭到元骁的身边,问:“会不会有事啊?” 元骁定定的看着她,缓缓道:“现在知道害怕了?” 秦艽顿了一下,然后道:“谁叫他那么说你?他真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父亲了。这样的人,根本就不配当父亲。” 她说完之后,又转头看了那边一眼,说:“该不会真的气死了吧?算了,死就死了,免得他活着欺负你。” 元骁看着秦艽的脸,像是要将她刻进骨子里。 “你有没有想过,他若死了,你怎么办?”元骁缓缓的道。 秦艽眨眨眼,道:“这不是还有你吗?反正他活着也没用,你留着他不杀,也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,杀了名声也不好听。这下他被我气死了,和你没什么关系,岂不是正好?” “再说了,你就算是搞不定,还有我夫君呢。”秦艽眯了眯眼,说:“夫君说了,我就算是将天给捅漏了,他也给我补上。” 元骁:“……” 他摇了摇头,这的确像是段星会说的出来的话。 他转头看向元明那边,一片兵荒马乱。 他眯了眯眼,扬声道:“王突发疾病,不适晕倒。来人,将人送回王帐,传大夫为父王诊治。” 一边的薛娘子惊呆了,急切的道:“什么突发疾病?明明就是被你身边那个仆人气……” “薛娘子,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?”元骁冷冷的道:“我说父王是突发疾病,他就是突发疾病。” 薛娘子:“……” 她身子缩了缩,不敢与元骁对视,最后不敢在说什么,转身陪在元明的身边,呼啦啦的跟着大部队走了。 这里,一下子安静下来,只剩下元骁和秦艽两人了。 秦艽侧头看了眼他的脸,说:“死老头,手劲儿不小。回去吧,我给你敷点药,保证你的脸恢复如初,明日便一点都看不出来了。” 元骁摸了摸脸上的伤,不甚在意的道:“一点小伤,不用上药。” 秦艽:“什么小伤,你都不疼的吗?” 元骁:“习惯了。” 秦艽猛然停住脚步:“他经常打你?” 元骁:“……” 他没说话,只定定的看着秦艽的眼睛。 他是被元明打到大的。 小的时候,拳打脚踢都是常事。但是最多的,却是马鞭。 那一下下的抽在身上,可真疼啊。 但是,日复一日,就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疼痛。这样的巴掌对他来说,的确算不得什么。 秦艽定定的看了元骁片刻,心中有了答案。 她神色阴沉,沉声道:“一定很疼吧?不行,气死我了,我要去给那死老头下毒,让他疼上七七四十九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