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总管不服气,不由大声叫骂了几句,但很快就被尤记的伙计赶走。 这样的情况经常能见到,结果也基本一样,都是尤记占了上风。 “尤记真是一天不如一天,早晚要关门!” “整个安阳城的木炭店大多是尤家的,你还能去哪里买?” “上次我买的木炭潮得很,可人家说是我故意洒水来讹钱的,告到官府,人家又不管这点小事。” “人家是不敢管!尤家有个亲戚是府城的同知,那可是大官,谁敢得罪他?” ……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尽数落入了苏叶的耳朵。 之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。 根据其他客人说的,尤家几乎垄断了木炭市场,其中那位同知的作用不可或缺。 而她没钱没势,还妄图分一本羹,怕是没有想象中容易。 难怪尤记敢欺骗顾客,难怪薛春敢对客户那么嚣张。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,法制不健全,消息传播途径还少得可怜,民根本不是官的对手。 苏叶更清楚一件事,那就是想安稳地开木炭店,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了那贪官。 可同知是五品官,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。 苏叶满怀心事地往回走,心里冒出了无数种毒药配方。 那同知能帮着亲戚欺压同行,肯定也干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,她让他半身不遂,半疯半傻应该不过分吧。 比如半步颠,红独丹… 刚进院子苏叶就见余生正扶着门框往外面张望。 “媳妇儿,你可算回来了!”余生像大型宠物一般迎了上去。 “就出去半天,你至于吗?” 苏叶瞪了余生一眼。 他身体的还没好全,却总偷偷溜下床,也不怕落下病根了。 余生憨憨地说道:“书上说相爱的人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,算起来我都一年多没见你了,哪能不想你?倒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,一去就大半天。” 苏叶撇撇嘴,这情话听得她长了一身鸡皮疙瘩。 “我有件事和你说。” 余生和苏叶相处几天,知道她这样肯定有重要的事,便乖乖跟了进去。 俩人坐定,余生还贴心地给苏叶倒了一杯热水。 苏叶想说谢谢,但又觉得见外,便作罢了,真要说起来还是她照顾余生的时间比较多。 “我听说尤勤飞家有个亲戚是府城的同知,你可知道?” 余生仔细想了下:“我只知道尤家和官府有关系,但具体不清楚。” 尤家常有货船到码头,但他们从不为难正常做生意的商家,所以来往并不多。 只有郑虎不小心撞到尤勤飞,道歉后还被对方奚落才结了梁子,若非如此,郑虎也不会生出在生意上击败尤勤飞的想法。 “安阳城七成木炭店都是尤家的,我们起步会很艰难。” 苏叶说出一个让人无奈的现实。 不是她灭自家威风,涨他人志气,而是这就是社会现状。 他们都是白身,和官身有着云泥之别。 不然也不会有千万读书人削尖了脑袋参加科考,甚至为此荒废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