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工地那边的粮仓烧的就剩一堆灰,什么也没有。”苏阳道:“这边军所的粮食倒是有一些,五百六十八石。”
一斗十斤,五斗为半石,一石便是十二斗,如此一瞧,这五百多石的粮食当真不少。
军中人多势众,可嘴更多,不少还是有伤在身。
此事一出,朝廷那边不会放任不理,这些粮食虽能解燃眉之急,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。
“这些粮食撑不了多久啊,老大,咱们要不要省点?”花赤道:“你省一点我省一点,这样能吃得久些。”
“不必。”陈路平道:“以后每日每人三斤粮食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这么多……”
那些粮食,都是实打实的,没有掺假,他们已经好久没吃过那样的粮食了。
五百六十八石,便是六万八千一百六十斤,倘若一千三百八十人,每人一日三斤粮来算,不过就是半个月的事儿。
吃完之后若是没有别的粮食,大伙儿都得喝西北风,这刚拉起来的队自然会散。
半个月,想要让大伙儿都有粮食吃,哪有那么容易?
“该吃的总得吃。”陈路平道:“不吃饱,哪有力气,没力气拿什么跟人拼?”
“我呢,老大说啥就是啥。”花赤道:“你们呢?”
花赤言罢,几人并无异议,大伙儿求的,就是口饱饭,活的是口气儿,既然有人当了领头的,他们跟着就是。
庆达问道:“那我们……现在要做什么?”
陈路平这人,他一直有意盯着,如大伙儿一样,他也倒了八辈子血霉。
那日在公墙上瞧见了募兵的告示,便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,想混口饭吃,哪曾想入了这么鬼地方,平日里累死累活的干,还他娘的要挨鞭子。
这人也是五月入的工地,可庆达断定他绝非池中物,那种断定难以言说,按师父生前的话来讲就是:“不一般的人,你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,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……”
如今看来的确如此,这人在工地里头一直藏拙,几鞭子就能把一个人活活打死。
与那百夫长对招时,不顾四面皆敌,敢将手中利刃扔到别处,只为当众杀鸡儆猴,震慑对方,可见其胆识过人。
哪怕手中没了兵器,他亦能反败为胜,出手招招狠辣,箭无虚发,诡计多端,做事果断,显然不是个寻常流氓。
如此人物,能在这地方遇上,着实难得,难得……
“战马有多少?”陈路平开口问道:“弩箭有多少?”
苏阳摇了摇头,沉默片刻道:“昨日晚上,在工地旁边的战马虽然有六七十匹,可是咱们打的时候有些马受惊跑了,虽然有“头马”[领头羊]带着,可还是走丢了十几匹。”
苏阳又喝了口水:“我有让人去找就,好在找回了五匹,至于这军所,没多少,也就剩个四五匹,所以咱们现在的战马不到七十匹。”